顾怀说的很理所当然，陈先权却是没听懂，“再带一个人？谁？”，从来只听说过资方要求换人的，哪有演员说要带人一起拍的，而且还是在没有定角的情况下。
“贺沉。”
顾怀刚说出来就看到陈先权皱了皱眉，果然，还是有问题。
贺沉是流量小生，演技什么的，很多人都看不到，只知道他能带来收视和粉丝，按说很多商业片想找的就是这种，至少票房有一定的保证。但是陈先权不是，一个因为找不到合适的演员宁愿停机的导演，他对于电影的态度，顾怀看得明白。也正因此，他觉得这片子能火，就算不能，至少能给贺沉留下些什么，他希望能在他走之前帮到贺沉。
在陈先权开口拒绝之前，顾怀拿出手机点开一段视频，“陈导，您看看这个。”
视频是找王忠要的，《九天》的一个片段。戏份很简单，叶纤尘为了帮助林孤月，盗取宗门秘宝私自下山，回来之后却发现洛芜在替他受罚。
视频从叶纤尘回山开始，到发现洛芜跪在掌门殿外结束。台词很少，全都是用微表情表演，一开始的茫然，发现洛芜时候的悔恨全都用细小的动作和表情变化来表演。直到最后他跪在洛芜身边的时候，才喃喃出一句：“师尊，我错了。”而在看清洛芜眼中的失望那一刻，笼罩在他身上的全都是滔天的惧意。
最原始的视频，没有做任何处理，陈先权却看到了贺沉要带给观众的感受，不可否认这是一场能够将人代入角色、带进剧情的表演。他不禁看向顾怀。
顾怀起先也以为贺沉演技应该也只是一般，但是那次试戏就已经让他改变了看法。之后一起拍戏的三个多月里，贺沉更是努力到让他吃惊的地步。如果说顾怀是凭天赋演戏，那么贺沉则是凭着毅力和能力，一种拼尽全力要做到最好的硬气。
这样一个人，没理由不红。
这样一个人，他私心以为他还能站在更高更远的位置上。
因此，他才会在来这里之前联系陈先权。《何回》的剧本他看过，故事很出彩，如果不是他穿过来，原主很有可能就接了。
前几天陈先权联系他，他才知道原来因为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演员，原定四个月前就开机的电影愣是搁浅了下来。
见他有聊下去的念头，顾怀趁热打铁，“陈导，贺沉他的演技究竟怎样暂且不说，但至少有一点，他的流量是足够的，《九天》就快开播了，到时候如果收视率好的话，您能给他一个机会吗？”
陈先权觉得有些新奇，能让顾影帝这么卖力说话的人，他其实还真想去试试，可是……
“顾老师你可能不知道，我这部剧资金有限……”
顾怀听他这样说就知道有戏，笑了笑，“我不要片酬。”
陈先权压根反应不过来，“您说什么？”
“我不要片酬。但是如果贺沉他试戏能过的话，还希望陈导您能答应我一件事。”
这算是赚了吧。陈先权虽说是老牌导演，但也被近些年来市场上流行的商业片逼得险些屈服。尽管顾怀不是唯一的人选，但是他演技之好、名声之响，在圈内是有耳皆闻的，身价更是水涨船高。如果他真的零片酬出演的话，再请一个贺沉完全不是问题。
陈先权眯眯眼，“顾老师不先说一下是什么事吗？”
“先不吧，等《九天》播出之后，陈导如果决定要用他我再说。”
“我猜一下，如果我不用贺沉的话，顾老师您是不是也不打算接？”
顾怀笑了笑，不答话。这不是废话吗，要不是为了贺沉，他甚至都打算解约了好吗，演员这行是真的累。
“哈哈，”陈先权大声笑了起来，上前一步，拍拍他肩膀，“后生可畏啊后生可畏，顾影帝你这是给了我一颗包着刺儿的糖啊。”
“陈导说笑了，那我们就这样说？”顾怀问。
“好。”
半解决了一件事，顾怀有些放松下来，准备去公司一趟。
“宿主，你这是又想干嘛？”那条鱼不懂他，先是看到他跟一个中年人谈论贺沉角色的事，又是看他破天荒地在通告比较少的今天去了公司。自家宿主懒癌治好了吗？
顾怀刚坐上车，跟刘智和说了声，就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睡觉，“我记得贺沉他之前说他有个助理？”
系统吐了个泡泡，“好像是，怎么了？”
“没怎么，我睡一会，到了喊我。”蠢鱼系统是不能指望的，顾怀决定自己想。
贺沉那时候说的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反应，然后和陆天河一起离开了公司。什么情况下，贺沉会因为一个助理而离开公司呢？除非是那个人还在风华娱乐，不然他想不通贺沉为什么要走。
如果要找人绿他的话，其实找谁都不合适。他一开始想的谢依依，后来发现了一些事，给放弃了，那别的人的话，他能想到的就是贺沉前助理了。
如果那个人还喜欢他的话。
“鱼宝宝？”
系统本来趴在水面无意识地击打着水面，听他喊它，下意识地“啵”了一声。
顾怀突然觉得这傻鱼也有点可爱，轻轻的笑了出来。
刘智和从后视镜看了一眼，“顾哥今天心情很好？”
“还行，刚刚跟导演谈了个戏。”顾怀声音很轻松，刘智和也觉得心情好了些，“什么戏呀，丁姐知道吗？”
“她知道，”顾怀随口应道，然后反应过来什么，摇摇头，“不对，她不知道，不然可能会被我气死。”
“啊，为什么？”按理说不会啊，顾哥他这段时间简直懒出新高度，丁娜一直就在担心他哪天直接撂挑子不干了。现在他主动接了部戏，丁娜应该会高兴啊，怎么会生气。
顾怀扭了扭脖子，“因为我打算零片酬出演。”
刘智和：……当我没说，您自己作去吧。
看到前面那小胖子一脸无话可说的表情，顾怀低声笑了开，继续找他家系统，“问你件事。”
“啵—”
“贺沉是被我掰弯的吗？”
系统：“……这事你问他去啊，你找我有什么用！”
“啧！你果然一点用都没有。”顾影帝日常嫌弃自家系统，“那你除了偶尔指指路还能干嘛？”
鱼宝宝特别不想理他，停了好一会才认怂道：“你想要干嘛你直接说吧。”
上道！顾怀不跟它客气，“一会进了公司，你帮我找找看有没有跟贺沉联系比较紧密的人，做得到吗？”
系统：“……做不到，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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