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这次多亏了你，否则我指不定交代在那里了……审讯的那姑娘下手太狠，再这么下去我这老骨头未必撑得住。”
返程的车上，南昌勋坐在后座，一边往身上扎着气动力医疗补剂，一边习惯性地拉着家常。
这些药剂都是和歌子提前准备好的，似乎一早就知道南昌勋会遭到审讯。在过去的几十年里，无论是和歌子还是南昌勋都早已习惯了类似这种情况的发生，甚至这对搭档各自那里还留存着彼此的遗书。
在夜之城善终是一件比成为传奇还要艰难的多的事情，但某种意义上来说却比来生酒单上那些声名赫赫的人物更配的上“传奇”这两个字。
“不用谢我，毕竟接了和歌子的活，另外我有个下了单的委托还需要你这边去执行，你要是人没了我会很头痛的。”诺亚开着车，实事求是地回道。
困惑的眨了眨眼睛，南昌勋低着头思考着诺亚的那番话。一分钟后，他二话不说给自己的侄子打了个电话，确认了自己的猜想后就再次挂断了电话。
“你的委托明天就能搞定，另外钱我让那小鬼退你了，往注册局那种漏的跟筛子一样的地方塞十几个档案，亏他好意思收你三十五万，而且我的命也没那么廉价。”
南昌勋习惯性地骂了句韩语，没装翻译软件的诺亚只能隐约听懂“阿西吧”这两个字，但后面的话还是一个字不漏地听了进去。
与此同时，诺亚神经终端的系统提示，整整三十五万欧元原封不动退入了诺亚的账户。
和和歌子说的差不多，这位老黑客的技术手段很高，而且确实有恩必报，自己那笔钱转了一圈又回到自己手里确实是他没想到的。
“下次有什么要帮忙的直接跟我联系就行，只要不是直接入侵荒坂塔我都可以想想办法。”
默默将南昌勋发来的通讯号码保存，诺亚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
将南昌勋送到日本街，诺亚就要告辞离开，谁曾想前者直接强拉硬拽着他去吃了自家楼上的开的意大利料理。
味道很赞，无论是意面还是牛排都让诺亚感觉梦回了上辈子，当然最后结账的时候那一串触目惊心的零也是真的惊悚，至少诺亚下次是没勇气跨入这间餐厅了。哪怕用的是真肉和纯天然食材，这个价格也实在是诺亚生命中的不可承受之痛。
“你迟早会习惯这一切的，诺亚。”走出餐馆，注意到诺亚不自在表情的南昌勋，笑呵呵地拍了拍诺亚的后背。
“对了，关于今天这事情，你不好奇那帮康陶……不，天朝潜入的军方人员为什么要抓我吗？”
诺亚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有点摸不清这是试探还是别的什么路数。
“这是你和和歌子的问题，我不会对任务外的信息发问。”
“你会成为一个很厉害的佣兵，就像摩根·黑手那样。”韩昌勋真心实意地比了个大拇指，随后笑着解释道：“其实是和歌子想找你把委托继续下去，考虑到那帮天朝军方的实力，那件事没个接近传奇级别武力的佣兵可成不了……和歌子虽然手下人多，但想要请动这种级别的选手恐怕也有些难。”
一听这委托还有后续，诺亚头都大了，直接十动然拒。
“你应该知道的，我趟这趟回水也是因为弟弟妹妹档案的事情，否则没人会愿意平白无故惹上超级公司的人。”
诺亚很认真地看着南昌勋，话里话外没有一丝转圜的余地。
耸了耸肩膀，韩昌勋表示遗憾，也没揪着这个话题不放，很快就打着哈欠跟诺亚道别。
他本来也只是帮老朋友问问看，成与不成都不影响他和诺亚之间的关系……他是真的很看好诺亚，这种年纪有这种心性和手段，更关键的是强到一瞬间击溃天朝军方王牌的可怕武力，老实讲他觉得诺亚呆在夜之城都有些屈才了。
……
“加大抑制剂剂量，强效肾上腺素注入……”
“电磁波动显著提升，观测到纳米机器组……不好，它们正在自我裂解！”
“模拟实验环境切换，发送体外循环信号，看看能不能骗过那些东西。”
“不行，心率衰变的太厉害了，纳米机器集群全部自毁。外部神经接入，神舆那边的控制权限赶紧开放，看看能不能把他的意识上传上去。”
荒坂所属的某处地下实验基地内，无数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和技术人员，正围绕着手术床上的某个男人，持续进行着实验数据记录和抢救工作。
男人的年纪不大，可能也就三十岁不到的年纪，身上插满了触目惊心数量的管子和数据线，与其说是个等待抢救的病人，不如说更像是一个等待被肢解的“试验品”。
很快，随着边上心率监测仪从波段曲线跳至直线，手术床上的男人彻底短气，一头银白长发也在呼吸间迅速转为灰白。
“啊，又失败了呢。”高处的监控台，一个穿着和服的老人隔着玻璃往下眺望着，眼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波动。
虽然语气好像很遗憾，但他的表情从始至终，似乎都没有表现出对应的情感。
“亚当，你会怪我吗？在你的族人身上做这种手术？”老人转过身，看向身后静静站在那里，一言不发的亚当·昆古尼尔，又或者用一个绝大多数人更熟悉的名字……亚当重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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