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头多认识几个人不是坏事情，而且你不要太看轻自己了，诺亚。你自己可能不清楚，但事实就是你在夜之城的佣兵圈子里，现在多少算个名人。”
“无论是暴恐机动队还是其他谁谁，总会有需要你帮忙的时候……”
抽完最后一口烟，道克将烟头随手扔在脚下，用鞋底使劲碾了碾。
他毕竟比诺亚和大卫这帮未成年大上不少，经历的事情也更多，眼下一看诺亚的表情就大概猜到了他心里在想什么。
说实话这种纠结很没有必要，在夜之城想要活下来就已经很艰难了，哪还有那个资格去挑三拣四。将一切能利用都东西全部利用上，这才是夜之城的准则。
“或许吧……”诺亚低着头，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顺势将话题换了回去，“所以这个遗物该怎么用？”
通常来讲，只要接触遗物或者融合后的物品，多多少少都能萌生一种诸如本能的特殊感应。但诺亚从得到这颗眼球遗物到现在都快两三个小时了，无论怎么折腾这东西都没有丝毫反应，就好像真的只是一颗技术含量稍微高点的义体眼球。
“我说说我的猜想吧……”挠了挠乱糟糟的头发，道克用两只灵活的机械手臂撑着桌子，慢慢站起，“这东西既然能被流窜AI带在身边，那一定是能用的。”
“大夫，你这跟没说有什么区别？”
大卫砸吧了一下嘴，睁着死鱼眼讽刺了一句。
不屑地瞥了眼这个魂淡小子，道克用手指将眼球拨正，将那道幽幽蓝光投射在了诊所的天花板上。
诺亚若有所思地看着天花板上陡然多出的一片蓝色符号，依稀辨认出那似乎是无数微小的字符串。很快，他的心里隐隐浮现一个可能的猜想。
“看懂了吗？这个眼球想要使用，多半就要找到符合这个字符串的程序应用，否则哪怕是义体接入都不管用……更何况，这个型号，从一开始就不是给人类准备的。”
“你的意思是，我要找到一个和那些流窜AI差不多的程序放进去？这不等于让我再抓一个流窜AI吗？还要确保它不会在里面给我搞鬼。”
诺亚瞬间无语了，感觉自己这辈子都用不上这东西了。
实在不行，找机会转手掉吧，看看有没有冤大头愿意接手，买这样子货。
“办法就是这么个办法，更多的建议我也给不出了。”
道克两手一摊，表示自己就这点能力。当然对诺亚而言，这些已经足够了，至少让他明白了短时间内是没必要在这颗能看不能用的眼球遗物上死磕了。
……
许久不见，多少算是阔绰起来的诺亚，硬是拉着道克和大卫一起去附近一家供应真肉的牛排馆饱餐了一顿。
你还别说，放在上辈子或许也就是廉价食品的速冻牛排，在吃惯了各种夜之城合成食物的当下，简直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美味，让诺亚三人边吃边从眼角流出了感动的泪花。
就是在看到账单时，这个月正准备存钱给弟弟妹妹们办户口的诺亚，难免又忍不住流了一次泪，但那就是另外一件事了，这里也就没必要细说了。
等诺亚再次回到教会时，薇尔莉特已经做好了晚饭，正挨个帮着一群小家伙盛着饭。
虽然不至于顿顿都吃真肉，但考虑到最近手头比较宽裕，诺亚还是特地买了口感最接近的高级别合成肉，至少远比以前吃的什么蛋白质流食要好得多。
当然凡事有利有弊，虽然美味的食物让人心情愉悦，但也不可避免地让整个暮钟教会的平均体重上升了整整两斤。小家伙们的脸蛋，这段时间更是肉眼可见地圆润了起来。
临近八点钟，诺亚和薇尔莉特各自帮着孩子们搓着身体，时不时还商量着要不要这两天去请人把教会老旧的热水器和净水、供水装置换一换。因为财政拮据的原因，在之前相当长一段时间里，教会所有人洗的都是冷水澡。
眼看着又要到冬天了，这毫无疑问是个迫在眉睫需要解决的问题。
……
“就是他吗？”
教会外的公路上，两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并排站在教会的门口，视线仿佛穿越无数障碍，直接落在了诺亚的身上。
“诺亚·昆古尼尔，身体几乎都是原生的……不，他的心脏不太对劲，能级波动简直比核燃料电池都夸张，多半是遗物。”
其中一个人摘下毡帽，眼中不断冒着幽幽的蓝光，有些诧异地说道。
“一号，你的扫描器该换换了。”边上的同伴用毫无起伏的语调说道，两只同样冒着蓝色幽光的眼珠中，大量数据流如同波浪般不断滚动，“他的身体每一寸都不对劲，到处都充斥着截然不同的电信号和独立意志，就像是塞进了数以千万计的AI一样。”
“这不就是昆古尼尔家族的特征吗？我们都知道这群人体内存在着相当数量的遗物化纳米机器群，二号，这没什么好奇怪的。”第一个男人面无表情地反驳道。
“他不一样，完全不一样。其他昆古尼尔体内的纳米机器人群落基本都处在未激活的状态，只能在情绪剧烈起伏时才会有些许回应。但这个昆古尼尔不一样，他体内的纳米机器人群落已经完全被激活了，只是在他本身的独立意志覆盖下才处于待命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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