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包砸进雾里连一点声响都没发出，那几张脸依旧阴笑着向她们靠近，程立雪也疯狂地拍打起大门来，但正如刚才所说，雾气将一切声音都吸收了……
“为什么，为什么不开门！应该没走远的啊！冯静，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这么对你的！”
“开门啊，冯静？有人吗！有人在的话，麻烦应一声啊！”
门里没人回应，死一般沉寂，外面的雾中阴影似乎感受到了她们的绝望，怪脸下面长出了更加奇怪的肢体，几乎就要碰到程立雪的身体了。
她第一次感受到了死亡的恐怖，心脏几乎要从嘴里蹦出来，身后的马婉珺已经傻了，贴着门呆呆的，一动不动地望着白雾，完全放弃了活下去的希望。
然而就在这时，雾中突然飘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你们在外面干什么！”
程立雪紧闭的双眼瞬间打开，但旁边的雾气肢体依旧在朝自己靠近，是错觉吗？自己怎么听到了程牧的声音？
“我已经离死不远了吗？都开始幻听了。”
“问你们话呢！”
雾中再次传来声音，伴随着一个逐渐靠近的黑影，马婉珺指着黑影发出了歇斯底里的尖叫，但程立雪忽然心中一定，恐惧就此消失了。
“程牧？是你吗？”
雾中没有回答，她的心一下沉到了最底，但接着，一个乱糟糟的脑袋撞散了雾中的怪形，显出身形，与此同时，一股浓烈的腥臭味也飘了过来，像鱼和屎和血的混合物。
程立雪忍着呕吐的冲动，看向那人的脸，虽然满是血污，可不难看出，这家伙就是程牧！
“真的是你！”
她惊喜的话语还没说完，身后的马婉珺比她反应更快，一下子窜了出去，脸上梨花带雨，就要抱住程牧。
理由很简单，程牧是此地唯一的男性，且他一出现，周围靠近他的怪形全部开始逃散，仿佛这个男人身上有什么令它们感到恐惧的东西一样。
换而言之，他身上有马婉珺所需求的安全感，就像是溺死之人会下意识抓住身边一切能抓住的东西一样，即使那是一根稻草他们也不会放过，而此刻的程牧就是马婉珺眼前的稻草。
然而，面对向自己跑来的马婉珺，程牧神色凛然，摆出一副如临大敌的姿态喝道：“站住！”
马婉珺被他充满杀意的眼神一瞪，整个人瞬间慌了神，一下瘫坐在地上，视线下移，看到了程牧手里抓住的撬棍，两端都沾满了鲜血，尾端弯曲的部分里面甚至还挂着一些碎肉……
她再也看不下去了：“呕……”
程立雪这是第二次看到程牧摆出如此的敌意，而且对象还是自己和马婉珺，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在雾中经历了什么？还有，他手中的武器，那些血，他杀人了吗？
一切的疑问，最终化作了小心翼翼的一句话：“你，真的是程牧吗？”
程牧闻言嗤笑一声：“这句话应该我问你，你真的是程立雪吗？”
“啊？”这个意想不到的回答让程立雪有些懵了，不过，以问句回应问句，确实是程牧的风格。
程牧忽视跪在地上呕吐的马婉珺，来到门前，“让开！”
“门附近没人，我们喊了好久都没人应。”程立雪退到一旁，像个不受待见的小媳妇一样低语道。
“没人？那正好。”
说完，程牧便一撬棍砸进了门里，然后使劲往外一扒拉，啪嚓一声抽出半块木板，门上瞬间出现了一条巴掌宽的大缝。
“谁在外面！”
门缝里传来了一个女性的惊呼！
程立雪闻言凑近，冲里面喊了一声：“冯静？是我们！”
“立雪？你们怎么了？”一个脚步快速靠近，大门很快打开了，程立雪扶起一旁脱力的马婉珺，三人再次聚首，如若隔世。
“呜呜呜，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对不起，冯静，我错了！”马婉珺扑进了冯静怀里开始痛哭。
“好了好了，没事了，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冯静盯着门边的程牧悄悄问道。
程立雪看了程牧一眼，对方此刻正在尝试如何把扣下来的木板重新安回去，应该没空注意自己这边。
“不知道，我们根本没能走太远，对了，你一直在大门附近吗？”
“是啊，我总觉得你们会需要我的。”
程立雪疑惑地问道：“可刚才我们叫门你没听见吗？”
“听见了啊，不然怎么过来给你们开门。”冯静一边安抚马婉珺一边道。
“不，是之前，大概五分钟前，我们刚出去没多久的时候。”
“那我是没听见，你们真喊了？”
冯静脸上的表情不像在说谎，程立雪闭上眼，脑中再次浮现出许多诡异的人脸来，她决定去问问程牧，这家伙好像什么都不怕，应该是知道缘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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