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太痛了……
“臭道士，你出来……”
佛音自四面八方而来，周遭空空如也，我提着剑左顾右盼，慌张错乱地四处巡查，势要把这臭道士找出来与他拼命。
“你有本事念经，你有本事出来啊……”
随着周遭两道白影逐渐虚化，佛音渐弱，耳中猛听得一道清晰的铜锣声响，确定声音来源后猛然转身。
将目光从地上抬起，瞧向声音来源之处，入眼是重重迷雾，十数人稳抬一顶大轿，自迷雾中缓步而来。
我缓缓抬起执剑的手，将其指向轿中之人，轿中人唉声叹气:“唉……料到你不听话，没料到你如此不听话。”
手臂抖得厉害，我死死捏稳骨剑，运起被佛音压制的法力，一剑破空，劈将而去，口中不自主骂道:“臭道士，死……”
一素色人影自轿中移形换位而来，不过三两下便缴了我的剑，我扑过去便挠，此人三转两转倒扣我一双手臂，听得咔嚓一声，我扭转臂骨挣脱开来，将目光瞄准他的脖子，冷笑一声张口就咬。
“本事不大，脾气不小。”小道士抬手点向我头上的红印处。
“啊——”我盯着他的呲牙裂嘴。
“诶诶诶，这是跟哪儿学的臭毛病？”小道士缩回手，满眼哀怨地冲抬手挥指，道:“抬走。”
被这些人制住，我动不得动，只得死死盯住眼前这个面目可憎的臭道士，看他信步闲游一般，恨不能生生将他咬死。
小道士伸出手来，我偏过头尝试着想咬断他的骨头，他却突然按住我的颞骨，将我的脸推到一边固定，另一手则掀起了我颅顶的头发。
“啊——放开我——呃——”痛楚使我死命挣扎，破口大骂:“滚啊——”
小道士放下手，感叹道:“差一点点，所幸……”
说罢，小道士钻进轿子，懒懒地吐出一个“回”字。
我的意识随着尸群移动颠簸，愈发昏沉混沌，陷入一片漆黑，其中一点微亮光芒四处游移，似乎是在寻找出路。
我好奇问道:“你在找什么？需要我帮你吗？”
这一团光点却不理我，只是四下里乱冲乱撞，我觉得自己的头似乎是跳着疼，仿佛是在跟着这光亮冲撞的节奏一般，也不知过了多久，它忽然便不动了，我感觉好像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在我头上移动。
很痛很痛……
忍痛睁开眼睛，房间里昏黄的灯光让我觉得此处很是眼熟，还有一只冰凉的手在我头上动来动去，斜眼一瞧，一堵人墙挡住了我的视线。
但这房间布置，以及月白色的窗帘，让我确定此处是君再来。
“小白啊，你可是将我的话当做耳旁风了？”熟悉的声音让我费力地抬起眼帘去瞧，果不其然，是那该死的小道士。
不过他怎么回来了？
我合上眼睛，疑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慵懒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听他说道:“小白啊，将眼睛睁开。”
我装作没听见，懒得理他。
“要听话，否则……”额头的红印印上一点冰凉。
臭道士，威胁我？
我敷衍着将眼帘打开一条缝，见小道士左手中多出来一面镜子，右手已经从额头处放到了我右颞骨的侧上方。
我不自觉地躲了一下，小道士的手一顿，勾了勾唇，眼里并无笑意，随后我便感觉颅顶一凉，他将镜子往右侧上方移了移，说道:“抬眼。”
小道士将人皮至我颞骨处微微掀起，露出我的部分头骨，说道:“瞧仔细了。”
我偏了偏头，看向镜子，道:“镜子有个裂缝。”
小道士问道:“你当真瞧仔细了？”
我答:“嗯……”我又不瞎。
不是镜子的裂缝，难不成还是我的骨头裂了不成？
天知道我这一副骨架有多硬！！！
小道士将人皮放回去，将镜子摆正至我眼前，镜面光滑如新，他勾起一侧唇角，不怀好意地问道:“还是镜子的裂缝？”
？
是我骨头裂了？
难怪我说头怎么疼的像是裂开了，原来它真的裂开了……
小道士见我神色惊慌，便收了镜子，轻声说道:“这便是你不听话的下场了。”
我趁着还有精神，一股脑儿将问题抛了出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你回来的时候做了什么？我明明在山下村子里，为什么会回到客栈？”
“问题这么多，先回答哪一个好呢？”小道士站起身，摆出一脸疑问的样子转了两步，随后做恍然大悟状问道:“不如一换一好了，有问有答，如何？”
我斩钉截铁答道:“问。”
“先回答你第一个问题，两日前，”小道士摸着腰间玉笛，转口问道:“你先前昏睡时可曾瞧见什么？”
我道:“瞧见了。”
“什么？”小道士脸色不变，眼神却随着这句话染上了两分紧张感。
我偏过头不理他。
许是头上多了道裂缝，我今日很不怕事的开始挑衅他。
“好，第二个问题，念经，法华经。”
哦，原来那一声铜锣声不是幻觉。
小道士实话说了，我便也不瞒他，答道:“一团光芒。”
“第三个问题，你是被尸群抬回来的。”小道士说罢，脸上的神色十分严肃，语气也不再带着惰慢，听他问道:“光芒是明是暗？”
我如实说道:“微弱。”
小道士得到了答案，低头说道:“我有事需去一趟蜀地，大约十日左右，介时你到天山脚下等我，”说罢转身便走，到门口时停下脚步，含笑说道:“小白啊，你身上的东西足以让你修复己身，只是这一次你若再不听话，介时我必难与你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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