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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郎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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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如嫣却并不想去歇着,她害怕一个人待着,会忍不住胡思乱想。

“音儿,你和我一道儿待着,我不想一个人。”纪如嫣拉着夏余音的袖子,带着哭腔道。

夏余音只好让纪如嫣去了自己的寝院,但她却不知该如何安慰纪如嫣,这个大嫂一向都太过柔弱,遇事便慌了手脚,但她已经快是第三个孩子的娘了,她从前在夏准的宠护下,如一棵缺少风雨的花儿,如今,也总该学会坚强了。

陪了纪如嫣一日,夜里,等纪如嫣睡下,夏余音才起身离开她的卧房。

白居仁一直等在外面,见到夏余音出来,问道:“夏夫人还好吧?她如今有着身孕,忌讳悲伤郁结,你多陪着她开解开解。”

夏余音苦笑了一下,“大嫂年纪也不小了,总该学着坚强一点,世事无常,谁都不知道这场战事会如何,她有三个孩子,她该坚强起来的。”

“话虽如此,总得慢慢来。”白居仁也苦笑了下。

他看着夏余音,这个丫头,这些日子,眸子里沉了越来越多的冷寂之色,她是个热烈的人,爱也热烈,恨也热烈,白居仁不知道这样的她算是好还是不好。

“你们准备何时启程呢?”过了会儿,夏余音问道。

“为何是你们?难道不是我们吗?”听到夏余音的问话,白居仁警觉地问道。

“我早就说过不会跟你们一道儿走的,白哥哥,你帮我们夏家守着后代,那你这院子里这么多珍惜的植物,就让我替你守着它们吧。”说着,夏余音放眼看了看满园正盛的各种植物,这些都是白居仁的心血,若不是为了忠人之事,白居仁断不会轻易离开的。

“不行,我这院子我自会留着看守之人,你必须跟我走。”白居仁语气坚决道。

夏余音没有说话,笑着看了看白居仁,那目光却分明是坚定的,她做了决定的事,是别人轻易动摇不了的。

“我们后日便启程吧,你好生准备准备。”白居仁不理夏余音的话,继续坚持。

夏余音仍是笑着,叹息一声,“白哥哥,你认识我这么多日子,难道竟还不了解我的性子吗?我说过不会离开这里,便不会离开。”

“你留下,是要等萧统吗?”白居仁看着夏余音。

夏余音低下头去,沉默片刻,而后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她内心里也充满着矛盾,这场战事,究竟会带给她什么,她心里有些惧怕,却又身不由己,索性挺直了脊背,面对。

“白哥哥,你也莫想着使用什么计策将我带走,你能带走我一时,总不能一直将我囚禁着罢……”过了会儿,夏余音又静静说道。

白居仁没有说话,他知道夏余音的意思,她是要告诉他,她宁可死也要留在燕城。他知道夏余音能做得出如此决绝的事。

“那你便留下吧。”过了好一会儿,白居仁悠悠说道。

夏余音本就打算无论如何要留下,所以听到白居仁的话,她也并没有觉得惊喜,仍是一脸的淡然。

“我将夏夫人及孩子送去安全地带,安顿好,便会回来陪你。”随即,白居仁又说道。

夏余音没有再言语,只要白居仁不是非要她跟着他走,他想如何她都不管。

而后,二人在月色下沉默。白居仁看着夏余音孤寂的神情,他真的很想伸出手将她拥在怀里,但是他不能。

想起那晚趁着酒醉与夏余音的那个吻,白居仁的心里说不出是欣慰还是愧疚,那种复杂的情绪始终萦绕着他,让他感觉不快乐。

**

纪如嫣得知夏余音不离开燕城,起初她还不同意,但后来一想,又道:“你留下也好,帮大嫂好生照顾你大哥和公公……”

说着,纪如嫣的眼泪又落了下来。

“大嫂,往后我们都不在你身边了,别动不动就掉眼泪了,程儿和义儿还都指望着你呢。”夏余音用帕子帮纪如嫣擦了擦眼泪,而后淡淡说道。

纪如嫣点了点头,努力克制着自己即将崩溃的情绪。

白居仁的情绪也并不比纪如嫣好多少,他实在太担心夏余音了,他不在,即使他将五姑娘雇佣来,府里又留了许多身手不凡的家丁在,他仍是不放心。

五姑娘一大早来到白府,一直在一旁看着这些人依依惜别,她天生冷面,性情又淡漠,故而觉得这哭哭啼啼的场面实在有些不畅快。

好容易纪如嫣带着孩子上了马车,白居仁回头看着夏余音,欲言又止,所有的担忧与不舍都写在眼睛里,五姑娘看着,心里是闷闷的痛。她转过身去,走开几步,不想看到白居仁这般模样。

五姑娘记忆里的白居仁是个出尘的不惹俗世的人物,他如今却陷入爱里,变成一个烟火之人。其实五姑娘知道,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如若,着烟火之爱是因为她而起。

“在这里好生待着,我会尽早回来。”白居仁对夏余音说完,扭头看向一旁的五姑娘,又交代了句:“五姑娘,我把白府上下,把我最珍贵的人都托付与你了。”

最珍贵的人。五姑娘在心里怅然一声叹息,脸上却仍是冷冰冰的颜色,她看着白居仁,点了点头。

“不必为我担心,白哥哥,一路珍重。”夏余音对白居仁笑着挥了挥手。

白居仁深呼吸一下,而后转过身去,上了马,走到队伍前面,宣布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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