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嚷嚷,全都闭嘴!”
阿菁站在二楼最显眼的地方,手持长剑对着下方高台上的女人们,一通狂吼。不出一会儿,这些女人渐渐安静下来,没人敢再吭声。
“苏姑娘,请吧。”
红莲亲自搬了一张方桌,让苏倾城坐下来处理事情。
她当然不会拒绝,侧身一挥衣摆,旋即在桌前落座。
“这是花名册,所有人都在这里。”
红莲将一本记录着所有人名字的册子,放到她面前,然后又拿出一沓卖身契。
苏倾城抬眸,锐利地扫了一眼面前不同年龄段的女人。她们的衣着端方规正,不再是之前接客时候的样子。就连装扮,也是素雅或略施粉黛。
时间静止了数秒,苏倾城从桌前站起,对着眼前这些女人,用着不大不小足以令人信服的音调:“我姓苏,你们可以叫我苏姑娘。从今天开始,这满春院不再是从前的满春院。在场的人,不管是去是留,没人强求,可自行选择。想走的会有一笔安家费,留下的也不会受到任何的欺负。”
“我想问,这以后还是红楼吗?”
“谁问的。”
随着众人闪开一条缝,一个身着海棠色,约有十八岁模样的姑娘,站了出来。
苏倾城定定地望着她,足足三秒。然后,勾唇轻笑:“是,当然是。”
话音一落,立刻引来众人的议论。
“那不是还跟以前一样,伺候那些臭男人。”
“我要走。”
“我也走。”
.......
个别人的话,传到苏倾城耳朵里,她也只是淡淡勾唇。低眉,拿起那本名册,缓缓掀开:“你们的名字都在这里面,但凡叫到的,你们过来领银子和你们之前的卖身契。”
话毕,她将名册递给了红莲。
红莲低眉抬首,略有不解。
“姑娘,你带银子了么。”
“先用你的。”
“我......”
红莲一听要花自己的银子,那态度像被人割掉二两肉一样似的。阴着脸,转而朝着二楼,喊了一声:
“阿菁。”
“来了。”
“回去取银子。”
阿菁从二楼跃下,三两下奔出了满春院。
“开始吧。”
苏倾城自动让开位置,请她落座。
红莲无奈,叹气。
谁让人家刚帮她赚了银子的,花就花吧。
她刚坐定,苏倾城再次开了口:“银子没取来,先拿到卖身契的,站到这边来,稍等片刻。”
女人们自动站了对,让开两条道。
“胭脂、如月......”
红颜念到一半的时候,阿菁带着一大钱袋银子,跑了回来。
苏倾城主动走过去,接走了银子,一一分到领了卖身契的女人手中。红莲看到后,一下下地直肉疼。
等分完,红莲小心翼翼靠了过来。
“你给她们分了多少。”
“每人五两。”
一听五两,这才放下心来。
“你们可以自行离开了。”
苏倾城扫了一眼,只有一小半领了银子的女人,道。
转身,又看向三分之二留下的女人。
“还有人要走吗?!”
话问出,等了足足好一会儿,依然没人应答。
苏倾城和红莲转向一侧,小声商讨片刻。
待两人回身,红莲一脸严肃地扫了她们一眼。
“我来说说咱们洛香阁的规矩:一,不准出外台;二,不准有外局;不准吃花台.......”
红莲说话的时候,苏倾城发现她们中不少人在窃窃私语。
这规矩是她立的,红莲不过是随口复述,这些女人这就开始疑惑了?
“都听清楚了吗!”
见众人点头,苏倾城随口说了一句:“以后这里就是收集情报的地方,若有人胆敢不遵守......”
“那就凌迟处死!”
红莲一声‘凌迟处死’高过苏倾城,将话完美接了过去。
“姐姐,会不会有点狠?”
苏倾城看过来,故意表现出假模假样的好心。
哪知,红莲表演更卖劲,直接恐吓人的气势都出来了。
“要么剥皮!”
说着,还指着那些女人,扫了一圈。
“你们知道剥皮吗?”
众人后退一步,纷纷惧怕摇头。
“五年前,金陵城那次重大的灭门案,男主人就是被剥皮抽筋,最后疼死的。”
“呕!”
.......
“太恶心了吧。”
苏倾城看那些女人中,好几个都吐了也跟着起哄。
红莲直接转向她,依旧一副盛气凌人的气势。
“苏姑娘,我可不像你。我是个跑江湖的,什么没见过,什么没做过。”
后面一句话,苏倾城自问,这不是她教的。至于,真的假的,她不得知。
“你们要是接受不了,现在可以离开。”
红莲看向那些女人,等了良久,也没见一个主动站出来。
“好了,既然决定留下,那么咱们就来进行下一步。”
说着,她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印泥。
“签字画押。”
看着一个个本分地排着队签字画押,两人互视一眼,各自心中明了。
洛香阁大整改后,苏倾城回了王府,才解下面纱,长吁一口气。
经过书房的时候,看到里面的灯还亮着,她未做停留直接回了寝房。
后面的几天,洛香阁依旧是闭不营业。姑娘们以卖艺为主,皆可自由选择是否卖身。
红莲负责教她们琴棋书画,吹拉弹唱,而苏倾城则教她们一些特工最基础的技巧。
她每次去洛香阁都是戴着面纱,从不以真容见人。但每次看到红莲弹琴、执棋,却都觉得她不似表面看起来只有江湖气,那么简单。
苏倾城在忙洛香阁的事,而宫内的皇后和云贵妃,昔日的两个死对头,因为共同的敌人而站在了统一战线。
洛香阁营业那天夜里,苏倾城返回摄政王府的路上,突然感觉周围有异常。她猛然掀开马车的窗帘,扫了一眼街边的商铺的上方。果不其然,马车快要经过的一家店铺二层,正站着一个搭弓箭欲出的黑衣男子。
对方发现她正看着自己,手中的箭一松,直直地朝着她飞来。
千钧一发之际,苏倾城翻滚到车夫的位置,对着奔跑的马猛地一踹。马儿仰天一道嘶吼,猛地一个跃身,狂奔起来。
二楼的黑衣人见未射中,再次搭弓,依旧射偏。
“你先回王府,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苏倾城迅速朝车夫说完,转身翻滚到了地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闪进了深巷。
车夫不知发生了何时,但马儿实在跑的太快,他战战兢兢地拉着缰绳,不敢往后看一眼。
黑衣人见苏倾城从马车上掉下来,便从二层飞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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